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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的嗓音猶如春日溪水叮咚，落在陰冷的室內很是突兀，沈氏被這番話氣得開始咳嗽，像是要將肺咳出來一樣，然而並無人去照顧她。
此時站在門外的那個嬤嬤終於反映過來，這位少女是沈氏的養女——盛夢瓊。
她終於松了一口氣，連忙接過茶點進了屋，朝著盛夢瓊和富安郡主行了一禮道：“怠慢貴人了，地龍已燒起來了，兩位貴人喝茶暖暖身子，老奴這就去將夫人扶過來。”
盛夢瓊並不搭理，靜靜看著桌上的茶水，熱氣裊裊升起，直到那嬤嬤將沈氏攙扶出了內室，盛夢瓊才看到沈氏慘白的臉，她心下自然是驚詫的，畢竟前段時日見她時，她滿面紅光，精神極佳，同如今病入膏肓的模樣判若兩人。
“你、你這小畜生，要不是你，瑩兒怎地會進宮？”沈氏虛弱地靠在那嬤嬤身上，有氣無力指著盛夢瓊罵道。
“盛夫人，既然是你讓我來，有話就說，沒話我就走了。”盛夢瓊忍不住想翻個白眼，看來這沈氏真是疼慘了盛芷瑩，便是生了重病，也滿心掛念著她。
沈氏一楞，想起著人送出去的信，挨著一旁的貴人榻坐下來，緩了緩語氣：“你如今是景陽長公主身邊的紅人，你去說一說，求個情，別讓瑩兒進宮，這也是你應該做的，我養育你十幾年，也該你報恩的時候了。”
“你這老虔婆胡言亂語什麽呢？你怎麽不親自問問你那親生女兒是不是自願進宮的？”一旁的富安郡主看著沈氏大言不慚的模樣，忍不住開口呵斥道。
“殿下，這是臣婦家事，盛夢瓊既是臣婦之女，理應盡孝。”沈氏冷臉說著，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。
富安郡主最喜歡打人臉，她冷笑一聲，慢條斯理道：“如今窈窈和你、和盛府一點關系也無。如今窈窈是皇帝陛下親封的長樂郡主，你算什麽人，能和她攀關系？”
沈氏聞言，當即就變了臉色，滿臉不可置信，她搖頭道：“不可能，她怎麽能是郡主？她怎麽配......”
“盛夫人慎言！”一旁的侍女打斷了沈氏的話，她此番跟著兩位主子出宮，不是聽人折辱的。
盛夢瓊朝著侍女笑了笑，繼而看向沈氏，毫不留情道：“盛夫人別急，你最好是留著精神應付我那養父的外室。”
此言一出，沈氏面色難看至極，一旁的嬤嬤倒吸了一口涼氣，準確來說是當場傻眼，連忙開口道：“郡主殿下，您好歹也是黃花大閨女，這些事可不能亂說，有礙名.......啪！”
然而她話音未落，就被侍女狠狠扇了一巴掌，聲音清響，將那嬤嬤打蒙了，她捂著臉，委委屈屈退到一旁。
沈氏也被嚇得回了神，她不可置信道：“你！你亂說什麽！”
“我可沒亂說，這嬤嬤不就是他們派來的人麽？”盛夢瓊笑著指了指捂著臉呆若木雞的嬤嬤，她原本就是猜測，沒想到這嬤嬤不禁嚇，反正她一定要攪亂這淌渾水。
沈氏聞言，自然是不信的，這可是她的貼身嬤嬤，她轉頭看向那人，終於是看清了嬤嬤的臉，臉生的很，她厲聲道：“你是誰！康嬤嬤呢？”
“夫人息怒，康嬤嬤今早告假回家了，老奴姓林，是大人派來伺候您的，至於其他事是真不知道啊！”林嬤嬤的氣焰被那巴掌打散了，如今被沈氏質問，立馬就跪了下來。
盛夢瓊當然不信，她看著沈氏道：“聽聞那外室的模樣同你很像，不知道盛夫人認不認識？”
“怎麽可能！”沈氏下意識否認，那個人明明死了！
盛夢瓊看著沈氏慌亂的模樣，心裏暢快極了，她摩挲著茶盞，笑道：“是嗎，那就奇了，聽聞盛大人對她極寵愛，養在山中的梅花小苑呢。”
沈氏一聽，面色晦暗不明，她沈默了半晌，嗤笑道：“不可能，不可能，我和他恩愛多年……”
盛夢瓊看著沈氏蒼白的臉色，整個人洩了氣癱坐在榻上，看著沈氏的反應，想來那外室和沈氏是認識的了。
“方才在府外看到陳三駕著馬車離開，想來那外室如今已在城內，你如此寬容大度，應該不會介意吧？”盛夢瓊看熱鬧不嫌事大，狠狠地往沈氏心上紮刀子。
沈氏一聽，如何能忍，她當即就朝著林嬤嬤踢了一腳，“告訴我，康嬤嬤去哪兒？”
如今只有康嬤嬤能幫她了，她不能退縮，她還有兒女要照顧，她不能死。
“老奴真的不知啊，今早來的時候就沒看到她，盛大人只讓老奴看……看守這個院子。”林嬤嬤渾身顫抖著，唯恐沈氏發瘋，打殺了她。
沈氏面如死灰，她知道盛長川的手段，若是換人，定然是會將她底下人全部換掉，給那個人鋪路。
她知道，從以前她就知道，不是不信，而是不敢信。
如今能和她站在同一戰線的只有她的兩個兒子了，然而……卻又因為盛夢瓊的原因，她如今竟然和所有人都離了心。
“大公子和三公子呢？他們在哪兒？”沈氏坐在榻上，吐出一口濁氣，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“當然是被支出去了，哦，不對，應該是和你這種母親，離了心？”盛夢瓊看著沈氏青白的臉，冷笑不止，原來沈氏，也並非無懈可擊。
沈氏臉色陰沈，看著滿院子的人，無人可用，以前仰她鼻息而活的盛夢瓊，如今卻居高臨下看著自己，她只覺得胸口吊著一口氣，上不去下不來。
“你來這裏，就是為了看我笑話？我好歹也是盛府主母，就算被人鉆了空子，我娘家也絕不會坐視不理！”沈氏氣急敗壞，然而如今有氣無力，壓根沒辦法做任何事。
“你不會真以為，盛長川會讓你活著吧？聽聞你和那外室模樣生的像極了，如今京都眾人都在忙著過年事宜，壓根沒人會關註你的死活，到時候那外室替代你成為盛府主母，誰又會知道？”盛夢瓊慢悠悠說道，壓根不著急，她就是來看戲的，自然是不嫌事大。
“你住嘴！”沈氏被盛夢瓊一番話堵的差點吐血，她以前怎麽不知道，盛夢瓊如此伶牙俐齒。
然而如今想想，好似她從未了解盛夢瓊是什麽樣的人，記憶裏的少女，是乖巧不會沖撞她的模樣。
盛夢瓊定定看著沈氏，笑著把玩著一旁的茶盞，“想來盛將軍也快回府了，和盛夫人的舊，也就敘到這兒了。”
言罷，盛夢瓊笑著將茶盞推到一旁，作勢就要起身離開。
沈氏看著她決然的背影，當即就楞住了，她知道如今能幫她的，除了盛夢瓊再無他人，便連忙道：“你等等！”
而守在門外的林嬤嬤見狀，當即就沖著盛夢瓊道：“將軍的確是快回來了，若是看到夫人身體不適，該怪罪老奴了，如今天色也不早了，不如明日再談吧？”
她一邊說著，一邊往沈氏的方向走去，剛要碰到沈氏的手臂，就被沈氏一巴掌打了個暈頭轉向。
“你這老婦，我還有賬沒和你算，你且等著！”言罷，她看向盛夢瓊，緩了一口氣道：“只要你能幫我這次，我欠你一個人情。”
“人情？人情值幾個錢？沈夫人好歹也是當家主母，如今是你求著我，不是我和你做生意。”盛夢瓊微微側身，冷笑道，沈氏這當家主母的派頭，還拿捏到她身上了？
少女目光如雪，無一絲感情，看著沈氏，猶如盯著一具屍體一般，沈氏被盛夢瓊看的頭皮發麻，只好妥協道：“我不會誆騙你，白紙黑字，你說我寫。”
“這不夠，哪有人站著求人的？”少女笑容純真，讓人只覺得是說玩笑話。
沈氏滿臉不可思議，盛夢瓊的意思，是要讓自己跪著求她？
“盛夫人，我的耐心可不多，當初你罰跪祠堂，我便是跪了，如今……風水輪流轉，你跪不跪呢？”脆生生的笑聲，落在室內，別說沈氏，就連一旁的見慣宮裏陰私的侍女，也覺得心驚。
這孩子尚未及笄，看似純真無邪，然而心機手段，卻不像宮裏傳的那般憨傻。
沈氏被氣得頭腦發懵，她知道盛夢瓊絕非開玩笑，然而她若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跪下去，她顏面何存？
但，若是不跪，她這當家主母，也算是做到頭了，盛夢瓊如今被封為郡主，按理來說，她理應行跪禮。
思於此，沈氏咬了咬牙，當即就跪下去，“臣婦懇請郡主，施以援手。”
一旁的侍女將筆紙放在地上，沈氏費力擡著頭，看著居高臨下盯著自己的盛夢瓊，只覺得一陣氣血自腳底升了上來。
盛夢瓊看著跪在地上的沈氏，滿意笑了笑，繼而道：“第一，我院子裏的丫鬟嬤嬤，身契全部歸我，和你及盛府毫無瓜葛；第二，從你嫁妝裏掏出兩個營收最多的莊子給我；第三，此事落定無悔，後果如何，都是你應得的。”
沈氏就算是心痛，如今也不得不舍得孩子，不然別說莊子了，她苦心經營的後宅，都快失火了。
“自然，我言而有信。”
盛夢瓊看著沈氏咬破手指，摁下手印，便示意一旁的侍女收起來，她像是想到什麽，又看著沈氏道：“這會兒尚書府的人，應該已經到門口了，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些。”
沈氏一楞，看著盛夢瓊氣定神閑的模樣，知道她這是給自己擺了一道，當即就氣的心口起伏，然而又罵不得，整個人差點昏厥過去。
一旁的林嬤嬤捂著臉癱在地上，她也沒想到，不過幾刻鐘的功夫，怎麽突然就變了天？
不等她多想，此時就聽得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匆匆而來，繼而便看到一個婆子，氣喘籲籲沖了進來，看著房中場景，也顧不得太多，對著還跪在地上的李嬤嬤道：“將軍回來了！”
“將軍回來了？這就好了這就好了！”那李嬤嬤一邊說著，一邊扶著婆子的手起身，剛挺直腰板，就聽得那婆子又道：“但是，還有說是什麽沈尚書府的人也來了，如今正堵在門口呢！和將軍吵起來了！”
沈氏一聽尚書府的人來了，當即就松了一口氣，爬起來的動作也輕松了幾分，連忙步入內室收拾衣裝，盛夢瓊看著這亂糟糟的場景，只覺得此刻應該擺上瓜子好茶，看看戲才好。
富安郡主看著盛夢瓊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，忍不住笑道：“你還真是一點也不急，這要是鬧起來，怕是個沒完了。”
“左右過年也沒什麽事做，看看熱鬧也好，若不是考慮到我那兩位兄弟的顏面，這盛府的醜，我必然是要揚到外頭去的，如今只看戲，已經給盛府留面子了。”盛夢瓊笑瞇瞇說著，這也是她出手幫沈氏的原因，畢竟以後盛府，要握在盛家兩兄弟手中，這樣對她是最有利的。
不過，在這之前，還有一個盛芷瑩要解決，進宮必然是要進宮，但是在進宮之前，她不會給她留任何後路。
盛夢瓊正想著事，就聽到外頭傳來一聲洪亮的哭嗓，“我的兒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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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站在門外的那個嬤嬤終於反映過來，這位少女是沈氏的養女——盛夢瓊。
她終於松了一口氣，連忙接過茶點進了屋，朝著盛夢瓊和富安郡主行了一禮道：“怠慢貴人了，地龍已燒起來了，兩位貴人喝茶暖暖身子，老奴這就去將夫人扶過來。”
盛夢瓊並不搭理，靜靜看著桌上的茶水，熱氣裊裊升起，直到那嬤嬤將沈氏攙扶出了內室，盛夢瓊才看到沈氏慘白的臉，她心下自然是驚詫的，畢竟前段時日見她時，她滿面紅光，精神極佳，同如今病入膏肓的模樣判若兩人。
“你、你這小畜生，要不是你，瑩兒怎地會進宮？”沈氏虛弱地靠在那嬤嬤身上，有氣無力指著盛夢瓊罵道。
“盛夫人，既然是你讓我來，有話就說，沒話我就走了。”盛夢瓊忍不住想翻個白眼，看來這沈氏真是疼慘了盛芷瑩，便是生了重病，也滿心掛念著她。
沈氏一楞，想起著人送出去的信，挨著一旁的貴人榻坐下來，緩了緩語氣：“你如今是景陽長公主身邊的紅人，你去說一說，求個情，別讓瑩兒進宮，這也是你應該做的，我養育你十幾年，也該你報恩的時候了。”
“你這老虔婆胡言亂語什麽呢？你怎麽不親自問問你那親生女兒是不是自願進宮的？”一旁的富安郡主看著沈氏大言不慚的模樣，忍不住開口呵斥道。
“殿下，這是臣婦家事，盛夢瓊既是臣婦之女，理應盡孝。”沈氏冷臉說著，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。
富安郡主最喜歡打人臉，她冷笑一聲，慢條斯理道：“如今窈窈和你、和盛府一點關系也無。如今窈窈是皇帝陛下親封的長樂郡主，你算什麽人，能和她攀關系？”
沈氏聞言，當即就變了臉色，滿臉不可置信，她搖頭道：“不可能，她怎麽能是郡主？她怎麽配......”
“盛夫人慎言！”一旁的侍女打斷了沈氏的話，她此番跟著兩位主子出宮，不是聽人折辱的。
盛夢瓊朝著侍女笑了笑，繼而看向沈氏，毫不留情道：“盛夫人別急，你最好是留著精神應付我那養父的外室。”
此言一出，沈氏面色難看至極，一旁的嬤嬤倒吸了一口涼氣，準確來說是當場傻眼，連忙開口道：“郡主殿下，您好歹也是黃花大閨女，這些事可不能亂說，有礙名.......啪！”
然而她話音未落，就被侍女狠狠扇了一巴掌，聲音清響，將那嬤嬤打蒙了，她捂著臉，委委屈屈退到一旁。
沈氏也被嚇得回了神，她不可置信道：“你！你亂說什麽！”
“我可沒亂說，這嬤嬤不就是他們派來的人麽？”盛夢瓊笑著指了指捂著臉呆若木雞的嬤嬤，她原本就是猜測，沒想到這嬤嬤不禁嚇，反正她一定要攪亂這淌渾水。
沈氏聞言，自然是不信的，這可是她的貼身嬤嬤，她轉頭看向那人，終於是看清了嬤嬤的臉，臉生的很，她厲聲道：“你是誰！康嬤嬤呢？”
“夫人息怒，康嬤嬤今早告假回家了，老奴姓林，是大人派來伺候您的，至於其他事是真不知道啊！”林嬤嬤的氣焰被那巴掌打散了，如今被沈氏質問，立馬就跪了下來。
盛夢瓊當然不信，她看著沈氏道：“聽聞那外室的模樣同你很像，不知道盛夫人認不認識？”
“怎麽可能！”沈氏下意識否認，那個人明明死了！
盛夢瓊看著沈氏慌亂的模樣，心裏暢快極了，她摩挲著茶盞，笑道：“是嗎，那就奇了，聽聞盛大人對她極寵愛，養在山中的梅花小苑呢。”
沈氏一聽，面色晦暗不明，她沈默了半晌，嗤笑道：“不可能，不可能，我和他恩愛多年……”
盛夢瓊看著沈氏蒼白的臉色，整個人洩了氣癱坐在榻上，看著沈氏的反應，想來那外室和沈氏是認識的了。
“方才在府外看到陳三駕著馬車離開，想來那外室如今已在城內，你如此寬容大度，應該不會介意吧？”盛夢瓊看熱鬧不嫌事大，狠狠地往沈氏心上紮刀子。
沈氏一聽，如何能忍，她當即就朝著林嬤嬤踢了一腳，“告訴我，康嬤嬤去哪兒？”
如今只有康嬤嬤能幫她了，她不能退縮，她還有兒女要照顧，她不能死。
“老奴真的不知啊，今早來的時候就沒看到她，盛大人只讓老奴看……看守這個院子。”林嬤嬤渾身顫抖著，唯恐沈氏發瘋，打殺了她。
沈氏面如死灰，她知道盛長川的手段，若是換人，定然是會將她底下人全部換掉，給那個人鋪路。
她知道，從以前她就知道，不是不信，而是不敢信。
如今能和她站在同一戰線的只有她的兩個兒子了，然而……卻又因為盛夢瓊的原因，她如今竟然和所有人都離了心。
“大公子和三公子呢？他們在哪兒？”沈氏坐在榻上，吐出一口濁氣，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“當然是被支出去了，哦，不對，應該是和你這種母親，離了心？”盛夢瓊看著沈氏青白的臉，冷笑不止，原來沈氏，也並非無懈可擊。
沈氏臉色陰沈，看著滿院子的人，無人可用，以前仰她鼻息而活的盛夢瓊，如今卻居高臨下看著自己，她只覺得胸口吊著一口氣，上不去下不來。
“你來這裏，就是為了看我笑話？我好歹也是盛府主母，就算被人鉆了空子，我娘家也絕不會坐視不理！”沈氏氣急敗壞，然而如今有氣無力，壓根沒辦法做任何事。
“你不會真以為，盛長川會讓你活著吧？聽聞你和那外室模樣生的像極了，如今京都眾人都在忙著過年事宜，壓根沒人會關註你的死活，到時候那外室替代你成為盛府主母，誰又會知道？”盛夢瓊慢悠悠說道，壓根不著急，她就是來看戲的，自然是不嫌事大。
“你住嘴！”沈氏被盛夢瓊一番話堵的差點吐血，她以前怎麽不知道，盛夢瓊如此伶牙俐齒。
然而如今想想，好似她從未了解盛夢瓊是什麽樣的人，記憶裏的少女，是乖巧不會沖撞她的模樣。
盛夢瓊定定看著沈氏，笑著把玩著一旁的茶盞，“想來盛將軍也快回府了，和盛夫人的舊，也就敘到這兒了。”
言罷，盛夢瓊笑著將茶盞推到一旁，作勢就要起身離開。
沈氏看著她決然的背影，當即就楞住了，她知道如今能幫她的，除了盛夢瓊再無他人，便連忙道：“你等等！”
而守在門外的林嬤嬤見狀，當即就沖著盛夢瓊道：“將軍的確是快回來了，若是看到夫人身體不適，該怪罪老奴了，如今天色也不早了，不如明日再談吧？”
她一邊說著，一邊往沈氏的方向走去，剛要碰到沈氏的手臂，就被沈氏一巴掌打了個暈頭轉向。
“你這老婦，我還有賬沒和你算，你且等著！”言罷，她看向盛夢瓊，緩了一口氣道：“只要你能幫我這次，我欠你一個人情。”
“人情？人情值幾個錢？沈夫人好歹也是當家主母，如今是你求著我，不是我和你做生意。”盛夢瓊微微側身，冷笑道，沈氏這當家主母的派頭，還拿捏到她身上了？
少女目光如雪，無一絲感情，看著沈氏，猶如盯著一具屍體一般，沈氏被盛夢瓊看的頭皮發麻，只好妥協道：“我不會誆騙你，白紙黑字，你說我寫。”
“這不夠，哪有人站著求人的？”少女笑容純真，讓人只覺得是說玩笑話。
沈氏滿臉不可思議，盛夢瓊的意思，是要讓自己跪著求她？
“盛夫人，我的耐心可不多，當初你罰跪祠堂，我便是跪了，如今……風水輪流轉，你跪不跪呢？”脆生生的笑聲，落在室內，別說沈氏，就連一旁的見慣宮裏陰私的侍女，也覺得心驚。
這孩子尚未及笄，看似純真無邪，然而心機手段，卻不像宮裏傳的那般憨傻。
沈氏被氣得頭腦發懵，她知道盛夢瓊絕非開玩笑，然而她若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跪下去，她顏面何存？
但，若是不跪，她這當家主母，也算是做到頭了，盛夢瓊如今被封為郡主，按理來說，她理應行跪禮。
思於此，沈氏咬了咬牙，當即就跪下去，“臣婦懇請郡主，施以援手。”
一旁的侍女將筆紙放在地上，沈氏費力擡著頭，看著居高臨下盯著自己的盛夢瓊，只覺得一陣氣血自腳底升了上來。
盛夢瓊看著跪在地上的沈氏，滿意笑了笑，繼而道：“第一，我院子裏的丫鬟嬤嬤，身契全部歸我，和你及盛府毫無瓜葛；第二，從你嫁妝裏掏出兩個營收最多的莊子給我；第三，此事落定無悔，後果如何，都是你應得的。”
沈氏就算是心痛，如今也不得不舍得孩子，不然別說莊子了，她苦心經營的後宅，都快失火了。
“自然，我言而有信。”
盛夢瓊看著沈氏咬破手指，摁下手印，便示意一旁的侍女收起來，她像是想到什麽，又看著沈氏道：“這會兒尚書府的人，應該已經到門口了，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些。”
沈氏一楞，看著盛夢瓊氣定神閑的模樣，知道她這是給自己擺了一道，當即就氣的心口起伏，然而又罵不得，整個人差點昏厥過去。
一旁的林嬤嬤捂著臉癱在地上，她也沒想到，不過幾刻鐘的功夫，怎麽突然就變了天？
不等她多想，此時就聽得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匆匆而來，繼而便看到一個婆子，氣喘籲籲沖了進來，看著房中場景，也顧不得太多，對著還跪在地上的李嬤嬤道：“將軍回來了！”
“將軍回來了？這就好了這就好了！”那李嬤嬤一邊說著，一邊扶著婆子的手起身，剛挺直腰板，就聽得那婆子又道：“但是，還有說是什麽沈尚書府的人也來了，如今正堵在門口呢！和將軍吵起來了！”
沈氏一聽尚書府的人來了，當即就松了一口氣，爬起來的動作也輕松了幾分，連忙步入內室收拾衣裝，盛夢瓊看著這亂糟糟的場景，只覺得此刻應該擺上瓜子好茶，看看戲才好。
富安郡主看著盛夢瓊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，忍不住笑道：“你還真是一點也不急，這要是鬧起來，怕是個沒完了。”
“左右過年也沒什麽事做，看看熱鬧也好，若不是考慮到我那兩位兄弟的顏面，這盛府的醜，我必然是要揚到外頭去的，如今只看戲，已經給盛府留面子了。”盛夢瓊笑瞇瞇說著，這也是她出手幫沈氏的原因，畢竟以後盛府，要握在盛家兩兄弟手中，這樣對她是最有利的。
不過，在這之前，還有一個盛芷瑩要解決，進宮必然是要進宮，但是在進宮之前，她不會給她留任何後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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